撞擊之後,碎裂,是必然的結果。

所以,撞擊之後,她,碎裂成無數個碎片。

堅持忠誠,自我,空間的她,落在一個不知道上還是下的交叉點。

她開始貪戀起,他的溫度,微笑,手指,氣味,還有,眼神。

在忙碌的工作午休時刻,她偶爾會想起的,不再只是那個不知道在哪裡忙碌的他,還有另一個躲在車內小憩,總是用午休抵禦睡眠不足的他。

她總是在寒冷無日的冬午裡,想著,他可否會受寒?

她有點迷惘,不知道該如何定位,他與她與他,這個三角習題之間的關係。

總是瞇著一雙帶笑的眼,他說,就這樣定位吧,合則來,不合則去的情侶關係。

她很想告訴他,在她對愛情的詞彙中,那樣的情侶關係,她早就已經失去興趣。而他說的這句話,也讓她清楚的知道,他並不是如同表面那樣,容易被捨棄;而是,他的不安全感,讓他習慣於不斷的追逐,追逐每一個可能,與摧毀。

但,自私的,何嘗又只是他?她也總是放縱自己在愛情中要被絕對的寵愛著,捧在手心上的。

於是,她一直在付出與接受之間徘徊不去。

他告訴她,他與之前女友的關係,總是很迅速的,就進入了親密關係的階段。

她想,他是在告訴她,他們之間,也會很快的,從親密,走向冷淡,終結。

只是,誰會先冷淡?

男女之間的戰爭,總是在這樣的取捨和拉扯之間不斷的上演著;可,她其實,真的已經對於那樣的遊戲興趣缺缺。

而,重點是,她直覺的覺得,他其實一直在等待著某人。

親愛的,那個在你心口上揮之不去的影子,是誰呢?

還是,其實未曾出現過。

一次熱情激纏之後,他用著天真如孩子的微笑,用手指撫過她的眉間說,他是她的小狼犬。

瞬間,這句話,冰凍了她對他的熱情。

或許,他自己並不知道;但她,卻很清楚,自己,由那個對他釋放信任的交會點,正一步步的往後退,慢慢的,收回不小心走失過的心。

她只是偶爾,在看著他熟睡的側臉,那一度她想要傾其所有的線條的時候,想起他略有點刻意的,彷彿無所憂慮的笑容。

孩子般的,任性,恣意,和謊言。

你愛我?她常常注視著他,失神,對他常常掛在嘴邊,用雙手捧著她的臉,如真似實的凝視著她的雙眼說著對她來說,是極其禁忌的三個字。她卻總是忍不住立刻冒出這樣的疑問。

因為,她直覺的知道,害怕寂寞孤獨的他,應是,仍然持續在尋找著,撫慰著他的寂寞的對象。

對她,是激情,愛情,還是寂寞,需要,與方便?

混雜在一起的元素,就像被撕扯爆裂在星空間散落的每一個星體,四面八方飛翔著,浮游著,然後,偶爾擊中了路過的她,和他。

她,不善於說謊,於是,她告訴了那個將要離她八千里的他,她和他的事。

他是痛著的,她知道。因為他緊握著的拳,用力到泛白的手指緊緊握住了不喝咖啡的她一分鐘前,為他細細泡著的,一杯冒著蒸騰熱氣的熱拿鐵。

是夜,她倦極睡去,睜眼,難得的見到他仍未趕赴工作,定定的望住她的一雙眼;他輕輕的,用不忍呵責的語氣,用熱毛巾溫住她惺忪帶淚的眼,對她說:是激情?還是愛情?

她忍不住決堤的眼淚,他愛她,那樣全心全意的愛著,她一直都知道。

但,她從來不知道,原來,他對她,一直是這樣包容呵護著。

她,搖搖頭。

他說,好好的去發現,我等妳。

在她裸露的左肩上,他烙下一個深深的吻,他將頭埋靠在她的頸間,沒有看見他的表情,但她感覺到他的眼睫毛眨動的位置,帶著一點微涼的濕意;她擁抱著,心痛著,左半身卻像是火紋過般的燃燒起來,燒灼到了她的心窩,沒有身體交纏著的彼此,卻像是盤根的樹一般,錯節著彼此的心;再回神,他,留下飄散的,只有他身上的古龍水,像是在觸動她與他之間一切的回憶般,越淡,卻讓她的淚水崩洩的更強烈。

於是,她,就這樣停在原地,不言不語,不響不動。

寂寞的,帶笑的那個他,總是理所當然似的,佔滿她下班之後的時間,她,也總是彷彿一切都很自然的,就任他掠奪她的自由,時間,與身體。

她沒有抗拒,彷彿十分溫馴的就跟隨著他,一點,一點,她等著,耗盡自己所有對他,還來不及燃燒完全的,愛戀。

這個,他,總是穩穩的,站在她的身後,讓她依靠著;那個,他,總是霸道的,正面掠奪她所有的一切,好平撫他的寂寞。

碎裂著的,卻是太陽上燃燒的黑色斑點,她純淨到沒有雜質,卻容易崩解的心,一點點解構著,她原本堅持著的純粹。

他,寂寞著的說,我愛妳,只是妳不相信。

她,孤單著的想,我愛你,只是你不明白。

愛,存在於哪裡?該走向哪裡?

她嘆息著在心裡默默的對他低語,如果,你能讓我再多愛你一點,或許,或許.....

或許,會有天長地久的或許....

失溫,卻燃燒著,是她如黑子般安靜躍動的脈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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