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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算是一種極度欲望的表徵?她愛上一個男人之前,總是先愛上這個男人的味道。

 一種能夠讓她覺得安心,能夠讓她溫柔傾心的氣味。

 於是,她總是用嗅覺去辨認和確認,身邊的人的存在。

 身上沾染著一個男人的氣息的女人,是幸福的。

 但,她沾染了,兩個男人的氣息。

 糾纏,分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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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彷彿回到學生時代,她窩在他十坪大的套房裡,四周環視著,清冷的空氣,並沒有比一間失去溫度的房間來的寒澈。

 房子,是一個人的心的延續。

 他的心,原來是如此寂寞而空蕩。

 她嘆了一口氣,微微思考起她和他的可能;年紀的差距,還有她一路走來的堅持和自我要求,她和他,在外在條件上,其實是一場不公平的邂逅。

 她沒有勇氣,去跨越眾人的目光,沒有勇氣,再一次義無反顧的燃燒。

 她的燃燒,已經在二十五歲那年,給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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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那年,她二十五歲,事業算小有所成,明知道很快就會升上上市公司的一方中層主管,年輕,美麗,自信;她知道,很快,她就能夠得到所有她想要的一切。

 但,她遇到了他。

 她想起第一次會面的情景,是一群朋友約見在台中,趁著假期,她刻意選擇了能夠慢慢瀏覽欣賞風光的火車,他,其實算是陌生的,被朋友們指派來接她。在朋友中,她是受寵的,她交出自己的心和傾聽的耳,朋友們也用一種近乎嬌寵的態度來呵護著她的一切。

 然後,到了火車站的她,撥通了他的電話,聽見他低沉磁性的嗓音,用一種屬於男性的從容和優雅約定了時間地點,她靜靜的找了一個角落,等候著。

 幸而有著隨身帶著書本的習慣,當她再次從書本中抬頭,已然是兩個小時之後。她其實是很有耐心的,卻也不免疑惑他到了哪裡。

 然後,他帶著一臉歉然出現了。

 到底是甚麼理由,造成他的遲到,她其實已經忘了;而他身上究竟是甚麼撩動了她,她也其實並不清楚。

 他的外貌,是很出眾的,卓然的身高,挺拔的體態,但這些,並不是她注意的特質;而是他一種近乎君子般,謙和寬容的談吐和坦白,讓她整個推開了台北那些讓她油膩的想吐的偽紳。

 大風的秋,他總是張開一邊的懷抱,將她攬在懷裡,他總不會攬的太緊,就像他總是包容她,有自己的想法和空間。

 於是,她醉了;她很清楚,她要的,就是他;坦白,率直,溫柔卻又熱烈的內斂的男人。

 沒有想得太多,她就只是直覺的這麼做,每晚,她坐客運下台中,跟他一起談天,逛街,說笑著;第二天凌晨,搭飛機,趕回台北上班。

 這樣持續著,她燃燒著自己的愛情,她以為,很快,她會把自己的執迷燃燒殆盡。

 然後,她就可以恢復到她原本的軌道。

 可,她卻燒灼的越來越濃烈。

 於是,她開始拒絕,拒絕自己再繼續貪戀他的溫度和氣息。

 他該知道,我愛他的啊....

 她愛他的沉穩,一如,恨他這樣安安靜靜的看著她獨自深陷,卻從未有甚麼更明確的回應。
 
 就在一次她主辦的慈善晚會,她意外的看見,他的身影。

 他帶笑的向她走來,她全身的細胞僵硬著,明明是主辦人,卻瞬間無法言語,也聽不見看不見周遭發生的任何事情。

 她,只看見他。

 他只是依然穩步走到她的面前,堅定的握住她的手。

 不需要他開口說任何一個字,她知道,他要她跟他走。

 那晚,她在燈火通明卻空無一人的大樓頂上,將自己完完全全的給了他。

 隔日,她把所有行李打包,跟著他,到了他的台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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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六年了,七年?她拉緊身上的外套,時間的流逝,對她並沒有意義。

 她只是一直注視著,他對她的寵溺,然後,為了讓她的父母接受,他開始將重心放在事業,然後,風風雨雨間,他的眼光,已然轉移了所有焦點;事業,成了他追求的一切。

 悔教夫婿覓封侯。

 最近,她總是不斷想起這個句子。

 倔強的她,不肯洩漏半句她的孤單,不肯說,懷念他伸手擁住她,為她擋風的悸動。

 她只是想,這樣看著,看著,然後,流淚,然後,乾涸,然後,枯萎。

 圍繞在她身邊的追求者仍眾,她很清楚,自己是到老,也不乏裙下之臣的那種女人。再寂寞,她也總是微笑打發著。

 但,她很寂寞。寂寞於等待他從成堆的事業中抬頭,等待他再張開一次的懷抱,等待他,再次燃燒如同她從未熄滅的熱烈。

 她曾經告訴一個朋友,每個沉迷於線上遊戲的人,都有一定程度的殘缺。

 我的殘缺,就是,愛情。

 於是,在任何她寂寞的時候,她放縱自己陷落在虛擬的環境中,孤單的獨舞。

 然後,她遇到他,一隻流浪的小狗。

 是因為他霸道的吻,讓她想起自己,是因為他說謊的眼神,讓她想起自己,是因為他舉手投足間,小心翼翼的渴望,讓她想起,等待著的自己。

 只是,她等候的,只有一個;而他,比她幸運,他等候的,是溫度。

 於是,撞擊是必然發生的,也不會只是匆匆走過的單一事件。

 然而,明天?

 她不想去想,手中燃起一支修長的ESSE,靜默,再次吻住她顫抖的唇角;任憑失去重力的她,被牽引拉扯往不知名的地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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